撰文 / 涂彦平

编辑 / 牛跟尚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路透社，by Nora Eckert；Automotive News，by Michael Martinez、Jack Walsworth

大洋彼岸，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简称UAW）与汽车制造商的斗争又有了新篇章。

当地时间4月19日，大众汽车美国田纳西州（Tennessee）查塔努加（Chattanooga）工厂的工人以压倒性多数投票加入UAW。这是一项可能改变行业的举动，标志着该工会长期以来扩大在美国南方组织力度的努力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大多数符合条件的工人投票支持工会，最终结果为2628票赞成985票反对，即73%的人加入UAW。

大众汽车查塔努加工厂由此成为自1940年代以来美国南方第一家通过选举组建工会的汽车厂，同时也是美国南方第一家这样做的外资汽车厂。

这也为UAW主席肖恩·费恩（Shawn Fain）争取全美十多家汽车制造商（包括特斯拉）旗下工厂加入工会的运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费恩以其咄咄逼人的谈判策略而闻名，他和他的团队已承诺在2026年前投入4000万美元用于这项工作。

当最后的计票结果出来时，欢欣鼓舞的工人们，有的流着泪，高举双臂庆祝胜利，有的高举“Union Yes”的海报。

大众员工丽莎·埃利奥特（Lisa Elliott）在拥抱同事时说：“我很高兴我们真的完成了我们打算完成的目标。” 她欢呼道：“告诉梅赛德斯，他们是下一个。”

梅赛德斯位于美国阿拉巴马州（Alabama）万斯（Vance）的装配厂大多数工人已签字支持成立工会，该工厂将于5月13日-17日举行UAW选举。

“我认为我们会赢得很多。”费恩4月告诉《美国汽车新闻》（Automotive News），“一旦你看到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倒下，你就会看到更多的多米诺骨牌倒下。”

UAW立足南方

尽管UAW在2014年和2019年在同一家工厂以微弱优势输掉了选票，但在今年的投票之前，公众对工会的支持激增，去年与三大汽车制造商（Stellantis、福特、通用）的合同谈判也取得了成功。

随着底特律汽车制造商的重组，UAW的会员数量不断减少，几十年来一直在南方汽车厂罢工，那里的反工会情绪长期以来一直根深蒂固。

除了此前大众汽车的两次轻度失利外，UAW在日产汽车拥有的南部工厂也遭遇了三次重大失利，最后一次是2017年在密西西比州（Mississippi）。

但自那以后，更广泛的劳工运动经历了某种程度的复兴，去年各行各业罢工的工人人数创下了历史新高。

去年秋天，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在底特律外的罢工纠察线走了一圈，在那里，工会从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Stellantis那里获得了两位数的加薪百分比以及生活费用的增加。这引发了非工会汽车制造商的加薪浪潮，一些分析师称，这些汽车制造商旨在将工会拒之门外。

大众汽车工厂支持工会的工人说，他们一直在为提高工作安全性、更好地平衡工作和生活以及提高福利待遇而努力。

“我们看到了UAW工人在底特律三大汽车厂赢得的大合同，大家议论纷纷。”大众汽车技能培训室的培训师扎卡里·科斯特洛（Zachary Costello）在 UAW 19日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说，“你看到了UAW成员的薪酬、福利和工作权利，你也看到了这将如何改变你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以压倒性多数投票支持工会。”

48岁的大众汽车工人凯尔西·史密斯（Kelcey Smith）告诉《美国汽车新闻》记者：“来到这里经历了一段相当长的旅程，我真是喜出望外。大家都准备好了。从北方发生的事情来看，人们已经有所期待。时间是对的，能量是对的。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支持系统。”

“现在我可以放松了。”在大众汽车工作了12年的罗伯特·克伦普（Robert Crump）说，他在三次工会选举中都投了赞成票，“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你们刚刚都做了工人阶级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站起来。”费恩告诉工人，“你们会带路的。我们将把这场战斗带到梅赛德斯和其他地方。”

除梅赛德斯工厂外，UAW表示，阿拉巴马州（Alabama）现代汽车厂和密苏里州（Missouri）丰田汽车零部件厂也有超过30%的员工签字，表示希望加入UAW。

这次选举被广泛视为UAW能否成功完成其耗资4000万美元、旨在将13家在美国设有组装厂的汽车制造商组织起来的努力的晴雨表。

这次选举使UAW在美国南方获得了长期以来一直寻求的立足点，并可能成为取得其他胜利的跳板。因为该工会正试图扭转其会员人数不断下降的趋势，去年该工会会员人数降至200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两次失败之后的胜利

UAW曾代表大众汽车在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威斯特摩兰（Westmoreland）装配厂的工人，该工厂已于1988年关闭。

查塔努加工厂于2011年开始生产，当年9月，该工厂的工人与UAW举行了第一次正式会议。它也是大众汽车全球唯一一家没有某种工人代表形式的工厂。该汽车制造商的全球监事会有一半成员由劳工代表组成。

现在，查塔努加工厂将成为继威斯特摩兰工厂之后大众汽车在美国拥有的第一家UAW代表的工厂。

而这场胜利也是在过去十年中两次组织查塔努加工厂的尝试失败之后取得的。

2014年，大众汽车查塔努加工厂的工人以微弱优势投票反对UAW代表权。2019年，在UAW史上最严重的腐败丑闻中，选举结果更加悬殊，但工人们再次拒绝了组建工会的提议。

劳工专家们认为，鉴于过去的投票结果都很接近，查塔努加是UAW唾手可得的果实。

UAW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并重新制定了以工人为主导的组织策略，最终取得了胜利。它克服了包括田纳西州州长、共和党人比尔·李（Bill Lee）在内的政客的阻力。

比尔·李认为代表大众汽车工厂工人的工会将是“一个大错误”。他是南方6位州长之一。4月中旬，6个南部州的共和党州长公开反对工会运动。

拜登在白宫发表的一份声明中向大众工人表示祝贺。他说：“工会赢得的这些胜利有助于提高工资，并再次证明中产阶级建设了美国，工会仍在为所有工人建立和扩大中产阶级。

他还谴责了共和党州长的反对。“六位共和党州长写了一封信，试图影响工人的投票，谎称投票成功会危及他们所在州的就业。请允许我向那些试图破坏这次投票的共和党州长们明确指出：美国工人如果选择组建工会，就可以利用他们的话语权和合法权利，没有什么可怕的。”

争取第一份合同

大众汽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将等待美国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NLRB，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对结果的认证。大众汽车感谢查塔努加工人在这次选举中投票。”

根据NLRB的说法，双方都有5个工作日的时间对选举提出挑战。如果没有挑战，结果将被认证。

然后，工会将努力建立代表权，很可能是通过UAW 42分会，该分会是在2014年的组织尝试期间成立的。一旦结果得到认证，大众汽车就有法律义务就合同进行真诚地谈判。

费恩今年3月告诉《美国汽车新闻》，工会将立即开始努力确保合同。

“我们如此关注选举，但选举只是第一步。”费恩说，“我们在这个国家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工人们投票组织成立工会，然后花了数年时间争取第一份合同，而公司却一拖再拖。”

2015年，UAW在查塔努加工厂组织了一部分技术工人，但大众对结果提出异议并拒绝讨价还价。

“我们将立即争取达成第一份合同。”费恩说，“我们将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实现这一目标。”（图片来源：路透社）